2004-08-07

Sick Vacation




之一:
今天起床之後,我發現心裡很平靜,很想知道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明明看著窗外還覺得高興,一回過頭來,整個人又陷入一種情緒之中,那是什麼情緒,我不知道。 


走到客廳,客廳很平靜,乾淨跟不乾淨的地方像昨天一樣,我知道昨天他有打掃,只是他沒看到的地方還是一樣擺滿灰塵,用手指拭過,像小心蒐集證據的警方;灰 塵把指頭上的紋路弄得模糊,我看不清楚,手指頭變得沉重,想隨便地拭淨在某處,但不想多惹麻煩,因為我真的很討厭打掃。


走到電話旁邊,雖然有手機,可是現在手機不知道放到哪去了,如果我要找出來,想必要花一段時間,但是電話不同,它總是在那,現在我只要撥下手機的號碼,找 出手機在哪,那麼就可以打手機給他了,是啊,真是愚蠢,雖然不討厭阿拉伯數字,有些時候,它們真惱人。


照著這樣想法進行的我,終於順利地聯絡到他,
「喂,你好。」
「嗯,妳好,醒了?」
「對啊,醒了一段時間了。」
「吃了東西沒?」 「還沒。」
「去吃吧。」
「嗯,好。」



我穿上褲子,膝蓋涼涼的,我背上背包,肩上沉甸甸的;我綁好頭髮,心裡悶悶的。


打開門走出去,外面藍藍的,有點病態。


綠色的地毯長滿散佈到電梯口,電梯打開裡頭溢出黃黃的,我按下按鈕,看著電梯門關上,門旁的面板上數字變小,沒多久電梯門打開,外頭的光線擁進來,打得我 透不過氣來。


於是,我決定要去看風景好了,太過饑餓的我,唯一想吃的東西只有透過眼睛看見的食物,無論它們是怎樣的陳列,只要我的眼睛看見了,那麼我就可以食用了。

如今我前進到大樓的頂端,往下看有很多美味的人群,一直看著,飢腸轆轆,好想吃。




之二:
你握住我的手,那是從未如此粗暴的對待方式,
我說,
「痛。」

你對我裂嘴地笑著說,
「Pen .」

我聽不懂,我指向十一點鍾方向的建築物說,
「廁所。」

你覺得無趣地回答,
「Pencil .」

我哭著說,心中混亂,像曬過太陽的棉被,表面暖暖的,心裡亂亂的,
「我愛妳,所以想了一個故事。」

妳卻生氣地好像我沒履行諾言似地罵我。
「你總是在自述,我只聽見你的聲音卡在喉嚨。」



我悲傷拋下妳地往回頭走,兩邊的風景卻都變了樣,手裡拿起酒瓶一飲而盡,在奔跑的同時,帶著一些醉意,天空像水彩的暈開,全都是藍色與綠色,我真恨藍色, 甩開酒瓶,往末路的電線干擲去,戲劇性地碎開,酒瓶的碎片變得細小的粉碎,有些灑在我前進的路上,踩過去時讓腳底流血了;

越跑越起勁,好喜歡跑步啊,奔跑 時,腦子思考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我看見烏鴉在郵筒上看著我,跑過去用手抓住一隻捏緊牠的脖子,以為可以得到效果,但爆炸的卻是我的手臂,手臂上原有的刺 青,刺著love forever,如今跟我的血液以及剩下的支節成了ever,
「烏鴉,你是真實嗎?」
「手裡的烏鴉沒有說話,那麼你是默認了。」
「烏鴉,你是哪一種顏料作成的?」 我的舌頭開始冒起水泡,說過太多話,沒一句達到效果,磨擦過度,把烏鴉丟在一旁;我邊跑邊脫去衣物、裝飾品,追逐著過往的一台攝像機,來自過去的攝像師面 對著我向過往倒著跑,它把真實的我攝下,我覺得好厭倦,發狂地極欲扯下它的機器;於是憤怒地追趕著它;但不能不裸體,遵照著記錄下真實的規則,鞋子以腳根 踩著脫去,曲著腳把綠色的襪子脫去,卸下內褲與牛仔褲,把上面印著peace的tshitrt脫去,把錶跟戒子也拔下,眼鏡甩在一旁,最後將假髮帥氣地當 作飛盤一般地擲去。

「為什麼你不說些話。」攝像師說,
「我的聲音太難聽了,不是我不說話。」

我們奔走著,越過一條鹽酸的流,沒注意到身後的攝影師被鹽酸溶解了,而沉重的我奮力一跳上河上一土丘,上頭已經挖了一個洞,正好跌入,土被覆上,上面墓碑 刻著,
「一個擁有難聽聲音的男人在此長眠,雖然他會做惡夢跟打呼。」




之三:
我笑著。
「不是快樂的,也不是不快樂的,一塊膠著。」
「我是不能說話,也不是不能說話的,一塊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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