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19
R∞M-1
The R∞M
因為求學的關係,搬到城市的鬧區裡住,借住一名親戚的住所,他慷慨地給予一空置於鬧區巷內的寧靜公寓;去到那裡的日子,是在一個寧靜的午後,往建物方向過 來的西曬,延著落地窗逐一地開啟倒下,大約有二十幾坪,對一個人而言過大,難以伸展手臂抵達兩邊的牆拉扯包圍,但那天的氣氛是極佳的,有一種幸福的預感讓 人不得不想像未來。
6/23
帶來隨身的行李,一張雙人床放置在房間的正中央,音響堆在靠近插座的附近像一條繫項圈的狗,乖乖地趴著,雙人床上堆放著衣物,想也沒想地躺著,一整個念頭 全變成濃厚的睡意。 濃厚的夜色侵進到窗的內部,趕緊打開燈,驅離在零點零一秒,大約是在我覺得還像個人之前,打開音響戴上耳機,怕吵到別人,看著面板上起伏的波浪,覺得自己 真是一個容易找到安身之處的人,這麼優良的個性就算擺在什麼地方,也可以算是無害吧。
鳥在陽台上的一角築巢,把曬在陽臺上的毛巾撕咬一洞,做為築巢的材料,每早晨吵雜開場,沒多久蛋掉在地上破了,鳥都不見了。
辛苦地爬上三樓,階梯數已經不想數,一串雜亂的鑰匙找出正確的那把,正確的角度插入鑰匙孔,向左轉兩圈,向右獲救般地轉回一圈,有兩道門,拉開一扇推開一 扇;設置燈的位置有兩個開關,一個是主要的燈光,一個是陽台的燈光, 猜一個不難,但疲倦得連腦子也不打算思考;背包丟在地毯上,倒在床上,大概昏迷一陣子,醒過來,努力地把隱形眼鏡卸下,注入保養液,盒子的底部開始冒出大 量的氣泡,往盒子上緣僅有一小孔集中,我想,很喜歡這種聲音,這樣閉著眼睛,專注地聆聽著,身體單純感受疲乏在每一處關節肌肉隱約地觸動,而精神被包圍在 這種情境當中。
在學校認識一個人,是社團認識的人,因為各種極糟的巧合使得他在開學後仍然沒有房間,我說可以來跟我住。 他穿著一件有著好看花紋的襯衫,我想看著那個花紋想像,所以約他到家裡來,但沒有傢俱的關係,房間看起來有點簡陋,
他說,
「很簡單的房間。」
「見笑了。」
「怎麼不擺些傢俱。」
「大概是很討厭所以沒辦法擺。」
「這樣很不方便吧。」
「還好,如果跟厭惡相比,那麼也不會感到那麼麻煩了。」
我們坐在雙人床上喝著啤酒,他面對著落地窗,我看著他的衣服,一陣子出神,
他說,
「我可以搬進來嗎?」
「喔好啊。」
My R∞MMATE
我們拿膠帶跟報紙來圈選自己的區域。
「為什麼不請木工。」他問。
「這不是我的地方。」
「你可以接受那我也可以。」
除了開放式的廚房與浴室外,地上到處都是報紙,他問,
「租金怎麼算?」
「一張報紙大小每月300元如何?」
「吸血鬼。」
「那麼100元呢?」
在另一邊他選一塊靠窗的位置,數日後買幾個櫃子擺在我們之間,做為屏蔽的物件,櫃子上堆積雜物之後,流通的只有氣味與聲音,他坐在窗檯上,拿出吉他彈奏, 「怎麼會拿來?」
「晚上有課。」
「好帥。」
「真的嗎?」他咧嘴笑起來。
我躺在雙人床上晚上的時候,閉著眼睛聽Momus,耳機裡是另一個房間,從房間走出來,他在房間另一端的聲音慢慢地清晰,那時我還沒有睜開眼睛,我聽見, 「起身碰撞到傢俱的聲音,他的腳底貼觸地板,從正前方到左手的深處,取下一個杯子清脆地,從雜物盒底拿出一包裝,撕裂聲與細末撒落聲同時地響起,水壺掉水 進到杯子的回音,經過一個繞旋的收尾,他走回自己的地盤。」
我半仰著身子看往他的方向,雜物間有一些縫隙構成視線,正好看著他飲用的瞬間,他發現我看他,禮貌地向我回禮。
經過一段時間,我們相敬如賓,當中他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以致於...。
那一天的日落很橘黃,我像往常地躺在床上聽音樂,當我取下耳機想聽見他的聲音時,那方向完全沉默,我走過去,他的吉他斷一絃置於地上,窗戶開得很大,從那 灌入大量的風進到房間裡,沒多久有警員上來敲門,尋問是否有人失蹤,我什麼都沒說。
很快就晚上了,這天我沒有開燈,變成一頭完全的動物,我曲著腳抱著偎在床一角,想像著他最後的一個畫面:
「他如同往常地在窗檯上彈奏,表情帶著陰暗,壓抑地、無法疏解地,吉他斷了一絃對他來說,是一個信號,他想也沒想地向後倒向一個深沉的潮流,遺留下他最愛 的樂器,但是他沒辦法有鰭,於是讓海底的那些節肢動物食用了他的身體。」
把燈打開後,環顧四週,什麼都沒有變,這裡是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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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故事
2004-07-04
活生生的情緒
明日讓關好的影子放出去吧
倒掉過期的果汁喝了一半已經變質甚變色
但太捨不得所以都酸了
房間裡充滿發酵的奇異香味 危險又新鮮 呼吸起來
令人想騎車到沒見過的地方
並不是無法走路
只是手變成腳
它們只擅長抓緊
害我總跌得不美觀
讓路過的女人們都笑了
我想走
可是手們還想待在原處
指尖磨破了
滲出血
還被強迫聽快樂的曲調
手們覺得這樣很快樂
我打開門
讓時間都走進來
它們在房間裡繞了一圈
踱步 又走出去
巡視一番
卻沒留下什麼
我大罵差勁
它們在窗口兩手一攤
一副不是我的錯樣
謠言在空氣裡潮濕
嘲諷地敘述那個故事
我不想聽
它的嘴卻沒停過
一直一直
它最常說的是
你沒有錯只是我變了
最後連我的背也學會覆頌
所以我們一起合唱著
撐起傘
風大得快把傘拆了
我對準風來的角度
身後卻受到雨水的侵襲
原來它們在轉角已算計好
我 回到家中
因被計算而憤恨不平
聽見外面的道路在叫
我打開窗喊出去
吵什麼吵
你不知道我快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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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故事
2004-07-03
R∞M-2
2
「妳有妳自己。」
「這是獨一無二的事。」
女孩Y對於生活低沉,提不起任何興趣,她儘可能地將自己往應該的規律外提領出來,今日她苦惱持續的睏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即使她應該到特定建物去了,她將之忘卻;溫暖的冬季日光由外向內照耀;當她的母親進來發現她竟沒照應定的行程進行,憤而離開。
「有一天妳將會知道什麼是責任感。」
「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
「為了好好地活下去,妳必須要知道。」
「我可不可以不要好好地活下去。」
「等妳有能力養活妳自己,再來任性吧!」
「我想現在就死掉。」
躺在床上的Y逐漸隨著情緒清醒,接踵而來的壞情緒壓迫著胸口,她猛烈地咳嗽,彷彿有異物阻塞在氣管,那裡真的癢,而鼻頭酸酸的。
她在速食餐廳裡坐著,在走進速食餐廳的建築物前,Y沿 著道路步行前進,吃著泡泡糖,吹著,嚼著,她試著同時做這兩個動作並含糊地哼歌;當她坐在裡面時,有人搭訕她,她回絕了;就這樣等著天黑,玻璃的背面慢慢 地漆上一黑,玻璃變成真實之鏡,她望著自身的反影,似乎能夠發掘深層的自我;凝視的時間不過一瞬間,她馬上放棄繼續猜測。
「妳是誰?」
「上帝,這個女孩是誰?」
「妳是我嗎?」
「究竟,妳是我,還是我只是妳在現實中的投影。」
「我不願意當妳。」
夜裡,室裡僅有的光線由一顆掛在空中的燈泡供應,她直視著燈泡讓眼睛產生極大的眩影,所有的景物都加了那道眩影,不一樣的世界;躺著有點辛苦,於是她翻過身去,側躺著迎向落地窗,她又看見了那道真實反映的鏡面,裡面活生生的她,活生生地回看著她;現在Y在她的房間裡,照道理來說,她應該有極大的權力,足以掌控自己的移動,但事實上不行,Y就在那眼直地跟她的倒影對視,像獵人與獵物對視,她不敢離開。
Y問她是誰,但它沒有回答,最後Y哭了。
「妳是誰?」
「妳是Y嗎?」
「妳是Yamamoto嗎?」
「妳是Yoshikawa嗎?」
「妳到底是誰?」
「原來妳可以是任何人?」
「卻不能是我。」
女孩Y再一次清醒,如果可以,她想一直看著天花板與牆間交際的線條,線條直直地在角落向下劃到床沿隱藏處,一種真理般存在的機制把曾煩惱過的事務短暫地隱匿,她想不起前晚的煩惱。
坐在床沿,掛在空中的燈泡反白,房間被光線擠滿,她真的想不起來什麼事了。
她有一點點略長的頭髮〔煩惱〕在伸長著,於是短暫地時間裡,她想像了一個故事,
「一個神明被指派在夜晚裡,為人們剪去煩惱,祂隱匿在影子裡,從影子的末梢,取出專門用來剪裁煩惱的器具,然後每個人的頭髮慢慢地變長了。」
這個接近中午的清晨,她從浴室鏡子的角落,看見了落在陽台的鳥類的影子。她覺得痛苦的不能忍受,因為她理解了自由的意義,然後發掘這些事的不可能或是未來性都將慢慢地成為腳鍊;最後她帶著一頭長髮漫漫地離家。
「女神掌管陰天與雨天與煩惱的生成,帶著一頭長髮在天際奔跑;男神拿著一把裝置精美的剪刀並背著裝著太陽光的箱子,追逐著女神之後,剪斷她落入人間的頭髮,那 些頭髮染濕了人世間,化成水流進到海裡,女神追求著另一個男神,但是沒有任何典故可以理解,男神攜帶著什麼,以致於女神死命的追趕,而第一位男神是否為的 是女神,抑或是為了某個特定目的,將女神遺留的線索視為手段地進行。」
「我住在母親的房間裡,僅僅如此,房間的牆變成子官,我被羊水浸泡,無意識地漂浮著,唯有打開那道門,把所有的生體物質都放逐,才能卸下,讓我離開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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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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