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從建築物出來的時候,訝異外頭如此地黑,由於遠方的光線使他們完全看不清楚頸部以下,似乎裡頭藏著一個殺手準備好隨時握刀將刺過來,危險的想像遲緩他們的行動,悄悄地走著,連旁邊的衛兵都沒發現他們經過。
轉彎走至樹下,那裡有一些陰影但不會讓人覺得蔭涼,反而阻絕了觀察星星的視野;走在最前面的動物突然說,
「我以前可以跑很快。」
「多快?」排在第二位略靠近第一位者問。
「大約一百公尺十秒多。」自豪地。
「哇,那可以去參加比賽了。」帶點誇飾並有些質疑的口氣。
「不過我現在沒辦法跑那麼快了」,他想了想,「頂多跑個十三秒。」「或是十四秒左右了。」
「那你呢?」反問第二名
「我以前可以跑十三秒。」「現在完全不行了。」苦笑。
三個迷彩的動物並沒照規定的行進,從前面或是從側面看,可以分別看見他們,最後面的那位懷唸著過去,彷彿未來永遠不會到來,在他的想像裡城市正劇烈在奔放著,從這個地方看不見城市的光,唯一獨立自主地發光的物體只有螢火蟲。
「太陽為什麼那麼大?」第一員問道,他並沒預期有人會回答,像是對著黑闇裡頭一名追隨者問。
「因為勃起了。」第三個猛然回答,其它兩人聽了都笑了,但沒有接腔。
於是第一名又問,
「為什麼水星要叫水星?」
「因為它是藍色的。」第三員答。
「最大的行星是哪一顆?」
「木星。」第三員答。
「次大的呢?」
「土星。」第三員答。
「接下來呢?」
「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第三員答。
「為什麼木星要叫木星。」
「大概是因為它叫JUPITER吧。」第三員答。
「對啊,因為它是邱比特,所以是射手座的守護星。」第二個插話。
他們走進別人的建築物裡,沒問過看守者便擅自進到淋浴間裡,已經有幾名不速之客在那,現在多了三個,因為淋浴間不夠的緣故,所以有幾個必須對話,高且沉默的那個開始清洗他的迷彩,綠毛巾已經使用得褪色了,鏡子反映出他的面孔,他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他知道這是他的命運,但在這個鐵絲網裡外,原本與他的生命連結錯綜複雜的另一個動物,已經決心要斷絕關係,他能說什麼呢,他的餘光看著他的夥伴,這些動物跟他一樣的命運,卻沒有對外連結而劇烈活在城市裡的動物們接收他們的訊息,所以他只是用餘光看著他們,把原本繫在頸上宛如絞環的毛巾卸下,他想,
「當我覺得難過的時候。」
「只要繫上我的領巾。」
「我就能夠像假面騎士一樣瀟灑地騎走了。」
突然他想用東西接住他的眼淚,手上正好有綠的褪色的毛巾,他低頭假裝摀臉擦拭,所有人都沒發現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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