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2-24

命理狀態




計劃前,妳從學校離開,經過商店街,
投下硬幣,占卜轉轉蛋掉了出來。


〔太陽,
 具有正面開朗的作為,
 對於感情你一向誠實也坦然,並需要一個可以依賴
 的對象;或許你的反應很快,頭腦也清楚,
 但你也常為不能拒絕別人所苦,
 因為你敏銳的感受到與人互動的細微變化,
 讓你總是區就它人。              〕

電器行上櫥窗內的電視展示著的戲劇演著,
第一幕:
〔給我。〕說詞一
〔給你什麼?〕說詞二
〔給我就是了。〕說詞一
〔你究竟要什麼?〕說詞二
第二幕:
〔你取出了刀,你為何想殺我。〕
〔給我。〕
〔你拿這把刀,真的會殺我嗎?〕
〔你不給我就殺你。〕
〔莫名其妙。〕〔啊!〕
〔去死吧!〕
殺了對話者,你逃亡前往可以隱匿的場所,
你曾那樣嚮往有光的地點;

走在住宅區裡,前進的時候後面會有事物打擊過來,
而不能回頭去看,然而前面也會有事物打擊過來,
也不能回頭去躲,而你持續地低著頭,所能看見的僅有一塊影子
與其羽化邊緣的大小,可以算面積但覺乏味;

也許事物開始對準內心的那個部份做一些企圖,
你知道但不能做任何反應,
當它們開始靠近你也仔細也清楚它們的路徑,
你無法反抗,
最後你大喊一聲,然後迅速地跑進鄰近的雜貨店裡,
把看店的老頭子推開,到老舊的收銀台裡甚至只是一張破腐的桌子抽屜打開,把那些沒分類放好的紙鈔取走,連五十圓硬幣都沒放過,走時踢了老頭子一腳,身後有呻吟聲,但你已經升空;

咬嘴唇上有乾裂,你舔它它也不打算好,
錢在口袋裡沒一張張疊好放著,不能安心,
在陰暗的防火巷裡靠在一個突出的建築物旁,
你從衣袋裡將所有的紙鈔拿來,有條理地摺疊,
人們不應該羨慕秩序,甚至應該要恨它,
是它把人們搞成不能遵守秩序,
你的心想裡著,〔好重的硬幣。〕

踩水窪,天空滑行過一架後噴射出的氣體痕跡,
數千里外有人看見幽浮,數萬里外有人看見上帝,
小學裡的小朋友上著課,有人偷吃冰棒,老師罵冰棒溶化太慢,
你沒有理會,
總之你是一個為所欲為的人,
這就是妳的魅力所在。





2002-12-11

口哨




她的眼皮跳著,從幾天前發作,沒有特別注意,等到把它當一回事時已經幾天後。 她在上班前遇見下班的車潮,機車往高架橋上行駛的時候,發現路燈從遠方線狀地開亮過來;由於這種暗示,周圍的交通器具也隨之打開燈;此時,天空覆著一具白 灰色蓋藍加深的佈景。




她工作的地方位於城裡熱鬧地帶,一處地點的店面二樓,是一間輕微浪漫的酒店,營業時間從七點開始至零晨三時休息,通常她會在六點左右開門,一個人稍微整 理;這也差不多就是她的上班時間,老闆會在七點前到。



進到店裡空氣沉悶,前夜未排除清理的味道經過一晚的發酵,長時間累積的煙味附著在各處,在還有點無法忍受的情形下,等到習慣也是上班兩個月後的事了;她把 袋子放在固定的櫃子裡,而外套則掛在櫃檯後兩個櫃子之間陰暗處的掛勾上,從水台取出抹布沾點水擦拭店裡的每一樣器具,慢慢地所有的桌子上都反映著光亮;整 理完畢後,她拉開二樓的帷幕,讓路過的種種可看見店的天花板,放音樂於幾秒鍾內,她坐在櫃檯燃煙,等待即將來到的老闆。



客人一一地從時鍾上顯示的九點以後進來;飲酒作樂是應當進行的事,不玩點小遊戲似乎不能刺激開酒,即使有一些簡單招呼,但也是表面的交際;客人裡的部份有 這樣的傾向,其他則無;因為酒是麻醉跳脫現實的借物,又何必太多偽裝;由某個層面來說,這是一間試著完全與現實脫離的店;熟客來了會有較熱絡的談話,但也 不能持續太久,因為已經彼此熟悉的緣故,所以通常是招呼後,選擇性地憑著心情決定。



經歷到三點左右時,客人走光,其它店員一個個相繼離開,最後一個即將離開的她把店裡的燈關上,老闆也走了一段時間後,她從兩個櫃子間陰暗的地方,取下掛勾 上的外套穿上;
從睡死了的那一條條形狀,慢慢地騎著車回家。 他打電話過來,在進到門的幾秒內,有時她厭惡這麼逼人的鈴聲,為何不給喘息的時間,總計算好她的作習;想必他也在電話那頭等待得不耐煩了;他是一個新認識 的朋友,沉默寡言,喜歡喝酒,內心深處壓抑著模糊的情感,她還沒時間理解那些;稱之為新男友。



「到家了?」他問。
「嗯,到家了。」她答。
「過去找妳,好嗎?」他問。
「不好。」她答。




關上電話後,她看著房裡的種種,發愣著大約花費一個小時的三分之一,並沒有打開電視的打算,在浴室門口把衣物都卸去,大略地梳洗後,忘卻了的眼皮又跳著, 她便開始沉重。

後來幾天新男友並沒有打來,她知道他也在忍耐,但心情上冷冷地,也感覺有趣期待著,後來他打來的電話中;
「見面吧。」他問。
「不好,我與他尚未完結。」她答。
「我想見面。」他又問。
「忍耐吧。」她又答。




她打開冰箱,從裡面溢出的冷空氣散至她臉上表現柔和黃色,打開新購入的牛奶飲用;坐在床上,倚著窗散漫地抽菸,半遮光的窗簾則畫著藍底棕線,偶爾被風吹動 扯開,她的臉部才稍有光線,然後陷回陰暗的區塊中;僵持情緒到疲倦,就隨意躺下。



與前男友一刀兩斷的狀況不清不楚,導致睡眠斷斷續續,計算接下來的白晝,唯有逐一昏睡;不能不提到她的眼皮持續跳著。



今晚工作中的店裡沒有客人,冷清不能聽見聲響,老闆與店員在店裡發呆無趣地談話,架高的電視機演著,伴唱帶都膩了也不再播放,於是,老闆低沉的聲音敘述,
「今天就早點下班吧。」




她圍上圍巾,從兩個櫃子之間陰暗處的掛勾上取下去外套,她今晚不是最後一個離開,最後走得總得要為些事負責任,總是不好的情緒,也沒有留著什麼好的回憶在 最後,總之她今晚不是最後離開的,也希望明天或後天或以後是這樣。



她騎著白色帶舊的機車往高架橋的方向,路上分隔線明顯,她的心情難以形容,眼皮似乎不跳了;她想起載著舊男友時,好像有什麼事不能再繼續了,只記得他的脾 氣大的狠,他任性的什麼都不說,他的臉快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在身後的他噘著嘴,用力地吹著口哨,清亮的無法說明。



「再見了。」